第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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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裏是龍族的專屬位面, 和永處黑夜的永夜領域不同，龍族位面保持著與主世界相同的日升月落。
據說這處位面由黃金龍王伊凡發現並占領，第一紀元以後, 龍族陸陸續續退到這個位面生活。
時至今日，除了搶奪財富和美食，龍族不再在主世界出現。
此時, 在這處位面的西北方荒漠上, 近十萬狗頭人大軍擁擠在一起，全副武裝。
他們正等待隊伍最前方的時空甬道穩定, 然後就能通過甬道去往神秘、未知又充滿財富的永夜領域。
相較於龍族的長壽, 血族可謂是永生不朽。除了太陽和光系法術，他們沒有天敵。
如果說龍族的長壽帶來了富有，那血族就有巨富！超級富！無敵富有！
據說血族君主的寶庫裏，無數金銀珠寶堆積成數座小山，稀世難尋的珍寶像垃圾一樣被扔得到處都是。而且這只是一處寶庫, 類似的地方在永夜領域還有幾十處！這些曾經的人類貴族，在成為永生不死的黑暗種族後，比他們生前更為富裕！
這麽多的寶貝，如何不讓喜好亮晶晶的龍族心動！
正是被這些財富驅使, 以金龍索爾為首的十幾只真龍, 才放下彼此間的恩怨，攜手合作，共同打開了通往永夜領域的時空通道。
通道打開不易, 維持更難！
為了讓通道打開到足夠龍族出入，也是為了試探血族情況, 這些真龍決定讓他們的眷族先去打頭陣。
等十萬狗頭人大軍撐大了時空甬道, 偉大的龍族就會親身降臨, 將血族的財富一網打盡！
什麽？
你說血族女王？
遇上當然就跑啊！
反正他們有十幾只，血族女王就一個，就算要抓也只能抓到他們當中最倒黴的那個家夥，其他人可以趁機返回龍族位面關閉隧道。
到時候就算是血族女王，也只能抓著唯一的倒黴蛋洩憤，然後面對她空空如也的寶庫哭泣。
而他們就能在新擄來的金山銀山上打滾慶祝啦！
被索爾找上的龍族，都是被他描繪的這副情景所說服，每只巨龍都堅信，自己不會是最倒黴的那一個！
這種自信也傳染給了他們的眷族。
每只狗頭人都堅信，他們侍奉的主人是最強的！所以他們也是最強的！已經沒落的血族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！
聽索爾大人和其他大人閑聊，這幾百年裏，血族都沒在主世界出現過，可以想象這個種族現在衰落到什麽地步了！
等到時空甬道一開，他們就將在主人們的指示下沖進血族的位面，大殺特殺！！！
萬眾矚目下，已打開了三天的時空通道終於徹底穩定下來。
十萬狗頭人大軍，在首領勒托的一聲命令下，開始行動，向永夜領域進軍！
初始的時空甬道並不寬敞，一次只能容納五十名狗頭人同時通過，而且還只能匍匐前行。
因時空的擠壓感，每只狗頭人在爬行時，都感覺自己在通過一條狹窄的管道，明明旁邊還有空隙，胳膊卻伸展不出去，只能靠膝蓋和手肘拼命向前蠕動。
幸運的是，通道本身並不長。只爬了幾分鐘，最先進入甬道的狗頭人就看到了盡頭處的光明。
這只狗頭人深吸一口氣，加快速度，奮力一掙！
在掉出甬道的瞬間，蜷縮四肢，就地翻滾！
這樣的姿勢既能護住身體弱點，防止被一擊必殺，還能在落地的瞬間，最快速度翻身而——
“嗷！”
最先跳出隧道的幾名狗頭人跳起來嗷嗷大叫，他們最先著地的背部紮滿了荊棘！
這些荊棘甚至還是活的！
像吸血蠕蟲一樣，瘋狂往狗頭人的身體裏鉆！
“是吸血荊棘！”
“法師，法師！火！火！”
“後面的註意，用鞋子踩地！”
“……”
五十名狗頭先鋒原地起跳，大吼大叫。
他們的聲音落在幾百米外的玩家耳中，就是不明意義的幾聲嚎叫。
來了！
所有蹲在戰壕裏的玩家精神一震！
同時聽到團隊頻道裏，保加利亞的吼叫：“全員都有！狗頭人來了！法師一隊準備！”
原本低頭蹲防的法師同時站直身體，舉杖的舉杖，念咒的念咒。
而在他們瞄準的中心，一道三米高的黑色狹縫像傷口一樣，橫貫在半空中。
不斷有狗頭人像下餃子般，從罅隙中湧出。
最開始由“草藥種植”玩家設置的吸血荊棘陷阱，很快在狗頭人人數的沖擊下化為烏有。就算是中招的那些狗頭人，除了小部分沒反應過來的，大部分都在法師火焰的灼燒下，順利擺脫了被吸幹的噩運。
在玩家們念咒的短短幾秒內，戰區中心的狗頭人已達到了上千只！
這些狗頭人站定之後，就開始沖向四面八方的戰壕：
“嗷嗷嗚嗷——”
“放！！！”
語音中的嘶吼和敵人的嚎叫混在一起，齊齊奏響戰鬥樂章。
這樂章比保加利亞放的戰歌還要激昂，讓人腎上腺素分泌，血脈僨張。
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，五顏六色的法術光芒，開始將樂章推向高潮。
風、火、水、雷、土、暗六系法師同時出手，將戰場分割為三大片區域。
其中風系和火系法術交纏在一起，風漲火勢，讓火浪勢頭更高。
水系和雷系自然是一組，讓一只只前沖的狗頭人當場立定，渾身抽搐。
在暗系法師控制的戰場上，一團團黑霧彌漫，遮住了上方月光，將能見度降到最低。分不清方向的狗頭人開始混亂，互相擠壓碰撞踩踏，趁著這個時候，地面伸出一根根土刺，一穿為二甚至三四五。
只是瞬間的功夫，剛擺脫了吸血荊棘的狗頭人就開始成排倒下。
而這時候，戰壕裏的法師一隊在保加利亞的指揮下，退下休息，一列射手站起，搭弓拉弦。
“射手一隊，準備！！！”
“放！”
“嗖嗖嗖！”
漫天箭雨傾斜而下。
一只箭矢劃破空氣，伴著銳響，擊中一只剛爬出空間甬道的狗頭人腦門。
“射手一隊，退！法師二隊，準備！！！”
戰壕裏遠程玩家的交換有條不紊，戰場上狗頭人死傷慘重，哀鴻遍野。
這就是陣地戰對步兵的優勢。
而這一切，早在保加利亞等人的預料中。
一小時前，在剛剛建成、還未投入使用的貿易廣場中央，數名玩家盤膝圍坐，他們當中放著一張手工地圖。
地圖的紙張由女王近侍萊斯特友情提供，所用的炭筆則是玩家自制，地圖本身的繪制，也全由玩家們一手操控。上面除了草草標記出的迷霧森林和王城位置，最清晰的就是位於迷霧森林邊緣南部的一圈戰壕。
被戰壕包圍的圓形地帶裏，還套著一大一小兩個環帶，從外向內，依次被標註為“雷區”和“陷阱區”。而在“陷進區”的最中央，是一條被反覆塗黑、宛如一道傷痕的黑色齒形圖案。
保加利亞的手指，正點在這道圖案上：“我問過萊斯特了，最開始的空間通道一次只會吐出50只狗頭人，然後隨著時間推移，通道會越來越大，傳送的狗頭人也會越來越多，預估一共會有十萬只。”
“十萬……”瑪瑪米亞倒吸一口涼氣，“萊斯特不會在故意唬我們吧？我們總共也就五千三百人，其中五千還是剛進來的小白，這仗怎麽打？沒法打啊！”
“人數上，的確是我們處於絕對劣勢。但不要忘了，除了人和，戰爭三要素還包括天時和地利，恰好，這裏是永夜領域，是我們的地盤，後兩者我們都占全了。”保加利亞說著，擡手沖雙木亦大豎起拇指，“木佬就是牛逼，任務才刷新，就反應過來這點。現在在木佬帶領下，城建大隊的人已經將戰壕全部挖好了，到時候，我們直接打陣地戰！”
他說得這麽胸有成竹，讓瑪瑪米亞等人重新冷靜下來：“行，你繼續。”
“接下來的內容，都是我跟木佬、瑪麗大佬等人商量出來的，只是初步構想，有任何問題，你們可以隨時提問補充。”保加利亞先將這句話拋出，集中所有人的註意力，然後才將作戰計劃娓娓道來，“首先，在陷進區布置吸血荊棘，初步打擊狗頭人的士氣。因為時間太緊，吸血荊棘剛移植好，殺傷力不強，估計殺不死幾個狗頭人。但沒關系，我們的目的就是挫敗它們的銳氣！
吸血荊棘發功之後，就該遠程玩家上場了。我初步將其分為法攻隊和物攻隊，也就是法師和射手隊。最好這兩支隊伍，再進行細分，可以輪流上場，交替進行。
因為敵人多，不需要瞄準，還不需要擔心隊友誤傷，所以這一輪攻擊閉著眼放就行，所有掌握了攻擊技能的二測玩家都能上。這時候，狗頭人大軍一定會死傷慘重，士氣遭到第二次挫敗。
接下來，他們一定會重振旗鼓，向我們發出更猛烈的沖擊。這樣一來，他們就會沖進瘋人院他們挖出來的雷區。”
說到這裏，保加利亞停下來，跟其他人一起看向驕傲挺胸的禿落夫斯基。
黑臉光頭似乎察覺不到大家視線中的異樣，反而閉著眼睛搖頭晃腦，雙手向兩邊空按：“基槽勿六，皆坐皆坐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保加利亞：“……咳。總之，是地雷就對了。畢竟我問過岡格羅，他跟我說，狗頭人嗅覺靈敏，地精排洩物對他們的殺傷力其實不比真正的地雷小。”
一只手在眾人中伸起。
保加利亞點頭：“我在你身後，請說。”
“提問，等狗頭人穿過雷區沖到戰壕面前，我們就要跟他們近身戰了。到時候，保哥你確定，那個啥不會影響我們己方士氣嗎？會不會有人臨陣脫逃？”
在場幾人順著他的話想象了一下，一群渾身都是地精排洩物的敵人朝自己沖來……
呃，好像是讓人挺想轉身就跑的。
這下，就連保加利亞都沈默了。
結果，還是禿落夫斯基自己站了出來。
他大手一揮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指甲蓋大小的綠色小球：“別害怕，我早有準備！這是我跟昆娜一起研究制作的氣味芳香劑，到時候往鼻孔裏一塞，就只能聞到花香啦！我是不是很機智很聰明？”
沒人附和。
相反，瑪瑪米亞臉色鐵青著反問：“花香味的屎，就不是屎了嗎？！”
“那總比聞著屎味戰鬥好吧。”禿落夫斯基聳肩，當先撚起兩顆小球塞進自己鼻孔，甕聲甕氣道，“你們不要拉倒，到時候人頭都是我們瘋人院的，排行榜前百名就由我們公會承包啦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靠！
眾人在心中一起罵娘，甚至懷疑這也在禿落夫斯基的算計中！
要不然這小子怎麽不用其他東西做“地雷”，非要挖坑埋屎做什麽。
這不是惡心敵方己方你我他麽！
看來他就是想趁機搶戰功！
在場各個公會會長眼中都燃起了熊熊怒火，一個個伸手搶走禿落夫斯基手心的小球，試了一下。
除去有些悶以外，氣味意外不錯，仿佛瞬間處身百花園中。
禿落夫斯基見眾人神情放松，咧嘴一笑：“這些都是試用品哦。想要更多，就用貢獻值在我們公會副會長手裏買吧。我已經向萊斯特申請開啟了貿易模式，十點貢獻值一顆，數量有限，量大從優~”
眾人：？？？？
你他媽找死！！！
對視一眼，話不多說，先把這個死光頭打一頓再說！
最後，鼻青臉腫血條近乎歸零的禿落夫斯基不得不宣布，只要一點貢獻值就能買一顆芳香球。
眼見其他人摩拳擦掌還要打，他趕緊扯著嗓子聲明：“你以為這東西是憑空變出來的嗎？！我們公會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才跟昆娜一起研制出來的？還不是想幫大家！制作這東西也是要原材料的好吧！一點貢獻值已經是跳樓大甩賣了！是良心成本價！！！殺人啦，搶劫啦，還有沒有王法啦！女王大人救命啊！！！！”
不得不說，禿落夫斯基的嗓門還挺大，語調富有感染力，扯著嗓子吶喊時，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。
再加上有他的好兄弟保加利亞打圓場，一番扯皮後，其他人還是默認了這個價格。
眼下，在戰場上，狗頭人正在雷區糞坑中掙紮，一股惡臭彌漫在戰場上，向四周擴散。
戰壕內的玩家們在臭氣襲來的瞬間，立刻掏出芳香草球塞進鼻子裏，然後拿著武器繼續戰鬥。
法術的光芒不斷閃耀，銳利箭矢劃破空氣，嗖嗖直響。
無論是法術攻擊，還是木質箭矢，被熏得七暈八素的狗頭人都無力阻擋，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被貫穿。
原本在這個距離下，狗頭人法師和弓箭手也能進行反擊，但無奈，這些身體脆弱的遠程攻擊手，在落入糞坑的剎那，就已經快暈了過去。
少數沒踩坑的，仍然被旁邊隊友身上的氣味沖昏頭腦，放出去的法術箭矢軟弱無力，還沒飛到戰壕就墜落在地。
“好！很有精神！繼續保持！”
所有玩家耳邊響起保加利亞甕聲甕氣的聲音，“法師射手不要停！戰士做好近戰準備！”
盡管玩家們的攻擊從一開始就沒停下，地上的兩輪陷阱也輔助留下眾多狗頭人的屍體，但隨著戰場中心空間甬道的越來越大，狗頭人數量越來越多，雙方之間的距離還是在不斷逼近。
開戰之前，保加利亞就向各遠程小隊的隊長說明白了，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兩軍相接前，盡可能多的殺死敵人，減輕近戰壓力。
因此，隨著狗頭人大軍的逼近，戰壕中遠程玩家的輪換速度也越來越快。
戰壕內部的地下室裏，二測休閑玩家們制造補給品的數量也在急速增加。
除了射手們需要的木質箭矢，玩家制造的補給品還包括一種藍綠色的熒光液體。
這種看上去很詭異的飲品，是昆娜發明的血族專供魔力補充劑，用料便宜，制法簡單，補魔效果出眾，還沒有負面效果，唯一缺點就是保鮮時間極短，基本剛制作出來就要立刻服用，否則藥效會迅速揮發。
放在平時，玩家根本不會攜帶這種占體積的“垃圾”藥劑。
但現在，制藥工廠就在旁邊，這就是最好的補充劑。
每一隊法師退下後，就會接過旁邊後勤補給員遞來的小木瓶，看也不看一口飲下。
待魔力條恢覆過半後，他們就再次上前，替換掉箭筒射空的射手們。
接下來，就是射手補充箭矢，再去替換下一隊法師。
如此循環往覆，才形成戰場上法術箭矢不斷的情形。
但這種輪換，只有玩家心中清楚是怎麽回事，作為被攻擊對象的狗頭人，早就被接二連三的轟炸打得暈頭轉向，氣勢低迷。
它們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逼近，對敵人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壓力。
相反，如今戰場上的狗頭人，許多已在心裏打起退堂鼓。
戰前，它們的主人告訴它們，如今的暗夜領域已沒有高等血族，只有一些不值一提的魔獸怪物，所以它們才信心十足，覺得擠過空間通道後，就是屬於它們的天下。
可誰知，剛出通道，它們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，接下來就是永無止盡、從不間斷的攻擊。
遠處的敵人像是法力無盡，箭矢不絕般，不斷進攻。
身邊的同胞不斷倒下，每一只死前都抓緊自己的武器，發出不甘哀鳴——
狗頭人不怕死亡！不怕犧牲！
但它們不能接受這種，連敵人衣角都沒摸到，己方就死傷慘重的情況！
更何況，在這處可怕的戰場上，遍地布滿可怕的坑洞，裏面裝滿了地精排洩物！
一不小心，一腳踩空，掉進坑洞，那就是被排洩物淹沒的噩運！就算僥幸沒被淹死，也會被熏暈，然後在好不容易爬起身時，被法術或者箭矢一發爆頭！
可怕！
太可怕了！
他們的敵人太可怕了！
不管那是高等血族還是其他什麽，總之，好可怕！！！
比它們殘暴的主人們還要可怕！
狗頭人貧瘠的語言詞庫不允許他們想出更多形容詞。
它們只知道，再不逃走，自己也要像身邊的同伴一樣，要麽被屎淹沒，要麽被術法擊中，身體開花、頭腦爆炸！
逃！
一定要逃！！！
幾名狗頭人再也忍受不住心裏的恐懼，扔掉手裏武器，轉身就跑。
他們的目標是那條空間裂縫。
此時裂縫已擴張至十幾米長，足夠讓這幾只狗頭人擠在同胞中間再爬回去。
一只狗頭人刺客跑得最快。
當它的手摸上縫隙邊緣時，一柄重斧從空間裂縫裏探出，一斧頭砍下這名刺客的腦袋。
血柱噴湧，灰綠色腦袋高高飛起，狗頭人的臉上還殘存著恐懼與喜悅混合的扭曲表情。
而後，這張扭曲的臉被一只四趾腳爪徹底踩扁。
“無能的逃兵！！！”狗頭人首領勒托爬出裂縫，朝幾名驚恐看它的同族怒吼，“索爾主人對你們非常失望！！！”
“刷！”“刷！”“刷！”
重斧舞動，連續三道殘影閃過，又是三道血柱升起，三顆腦袋掉落。
其他狗頭人再不敢回頭。
勒托狹長的眼睛冷冷掃過這些同族，擡手一揮：“跟我來！沖破這些血族的包圍圈！主人說了，這些血族近身戰很弱，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！隨我殺光他們！”
“嗷！！！！!”
沖天的嚎叫驚動了所有玩家，尤其是作為戰場指揮的保加利亞。
可惜現在場上太混亂，雙方法術箭矢起飛，塵土飛揚，糞泥四濺，嚴重影響了他的視線。
就在保加利亞心生不安之時，清脆的系統提示音響起——
【各位玩家請註意，狗頭人首領勒托已出現！】
【擊殺首領單位勒托，將獲得經驗值500點，聲望 5，貢獻值500點，同時獲得成就稱號（紅色特殊）“弒君者”（非唯一性）】
像是怕他們沒聽見一樣，提示音連續響了三聲，獎勵內容也在世界頻道上重覆刷新三遍。
同時，狗頭人首領勒托的位置也在各玩家的小地圖上出現，那是一個金色小點。
而隨著勒托本人向戰壕的靠近，所有玩家都看見戰場上出現了一個金色名字。
那只格外高大狗頭人身披銀甲，手拎重斧，頭頂金光閃閃的ID。
ID之下，就是它比別的狗頭人多出一截的血藍條。
再配上他身後隊形齊整的一大群精英狗頭人，看上去好特別！好顯眼！好讓人心動！
“我去！！！”團隊頻道裏，保加利亞的音調瞬間提高八個度，“殺手隊註意！戰場boss出現了！註意攔截引怪，千萬別讓他跑了！！！”
所謂的殺手隊，就是由血腥瑪麗率領、“串串香”公會成員組成的刺客隊，利用刺客職業的高機動性，在戰場上查缺補漏，處理特殊情況。
例如，眼下對狗頭人首領的圍追堵截。
勒托看到這些主動迎上來的血族，起初的確驚了一下，但在交手之後，它就在心裏冷笑起來。
索爾主人說得沒錯！
這些血族弱得要命！
就算是高等血族，這麽弱的實力，也不足為懼！
一時間，勒托信心大增，手中重斧揮得虎虎生風，很快就砍斷了一名短發女血族的右手。
勒托本以為女血族會後退、會痛呼、或者至少皺一下眉，沒想到對方眼都不眨一下，用左手接住同手臂一起飛出去的匕首，就重新攻了上來。
本該噴湧的鮮血，因為血族的特殊體質，只滴了幾滴就止住了。
甚至過了一會兒，地面上的屬於其他狗頭人的血開始主動往短發女血族的傷口處鉆，她的右臂居然有了生長的跡象！
勒托一楞，又迅速反應過來，趕緊擡臂。
“鐺！”
火星四濺。
匕首的側鋒和重斧斧背相交，勒托的視線對上短發女血族的雙眼。
明明對方面無表情，眼無波瀾，勒托卻硬是覺得自己仿佛在女血族的眼中看到無盡的瘋狂。
那種視死如生，只為戰鬥的狂熱，饒是它這個身經百戰的狗頭人戰士，都不由為之膽寒。
心中膽氣一洩，揮動重斧的動作就不禁有些遲滯。
等勒托回過神來，已經遲了。
女血族就像看不到他的斧鋒一樣，身子一蜷，整個人合身撞了過來。
她的頭皮幾乎貼著重斧擦過，幾縷飛揚在空中的黑色發絲被鋒利斧刃切斷，飄飄然墜落。
“砰！”
已經落地的發絲一震，又被一註鮮血壓下。
“刺啦”一聲，匕首刀尖硬是插在勒托盔甲的關節接口處，劃出一道見骨傷口。
“嗷！”
勒托勃然大怒，一腳踹飛女血族。
然後在後者倒飛出去時，不顧噴血的刀傷，繼續揮斧追擊！
可惜這時候，其他血族已經反應過來，合身撲上，擋住了勒托。
勒托和他手下的精英狗頭人護衛這才發現，這些血族雖然實力不強，人數不多，卻悍不畏死！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種生物都要瘋狂！
常常一個血族被殺死了，另一個眼皮都不眨一下，直接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上！
還有人直接抓起同伴屍體當盾牌用！甚至還有割了同伴腦袋當暗器甩的瘋子！
這樣褻瀆同族屍體的行為，勒托聞所未聞！
傳說中優雅自持的高等血族絕不會這個樣子！
而如果是低等血族的話，又不可能會有躲避攻擊的智慧！
所以，眼前這些血族是怎麽回事？！！！
當又一名狗頭人護衛和兩名血族同歸於盡時，勒托終於膽怯了。
他轉身就往空間縫隙處跑。
當然，他不是要逃，而是發現這些血族的不對勁，要回去稟報給索爾主人！
必須讓索爾主人小心！
這些血族很不對勁！
要是不小心，很可能連偉大的索爾主人都會……
總之！
要趕緊回去！
“呼——”
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颶風迎面而來，直接將猝不及防的勒托吹了個仰倒。
雖然他很快就從地面跳了起來，但身後的血族也重新圍了上來，為首的女血族右臂已經長出了一小半！在她腳下，那些鮮血像認她為主了一樣，隨她流動！而更多的鮮血則在勒托腳下圍繞，時不時絆他一下。
在好幾次被打亂了步伐之後，勒托終於反應過來，朝遠處看去。
那裏有個舉著法杖的血族，正以一個猥瑣的姿勢蹲在一道淺坑裏，時不時探出頭來看向這邊，揮動手裏法杖。
而隨著法杖的每次揮動，地面上的鮮血都會流動幾分。
原來是那個血族法師搗的鬼！
就說他身上的傷口，怎麽到現在都沒止血！
勒托嚎叫一聲，不管其他血族，直接沖向那名法師。
對方似乎嚇了一跳，身子往後一仰，看動作是一屁股坐在了坑裏。
呵。
就這？
難怪只能躲在一旁耍陰招。
勒托嘴角溢出冷笑，決定臨走之前，把這個血族法師砍成八瓣！
“清風術！”
又是一股颶風，這次是從左側吹過來。
盡管勒托聽到了聲音，有所防備，但還是不小心被吹得慢下腳步。
而那些血族刺客，又趁機追了上來，將他攔住。
再之後，是其他狗頭人護衛。
很快，狗頭人和血族再次戰成一團。就像此刻主戰場上，已經短兵相接的兩方主力一樣。
混戰中，勒托抽空朝之前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，結果就看到一個黑光頭沖他咧嘴一笑。
隨後，黑光頭從自己身後掏出一大片葉子包裹的東西打開，再次揮動短杖：
“清風術。”
勒托趕緊沈腰紮步，握緊重斧。
然而，撲面而來的並非是之前兩次的颶風。
相反，這次可謂是清風拂面，給燥熱的戰場帶來一些清爽涼意。
就在勒托以為對方法術失敗時，一股惡臭陡然襲來！
剛剛怡人的清風，瞬間變成殺人的臭氣！熏得勒托眼淚掉下來！
“死禿子！”從開戰以來，不發一言、冷酷無情的短發女血族勃然變色，大聲怒喝，“我要剝了你的皮！”
“瑪麗大佬我是在幫你的忙！快砍了那個金光閃閃啊！”
金光閃閃？
誰？
勒托被臭氣熏暈的大腦裏飄過這兩個問題。
下一秒，他就發現自己身不由己地飛了起來，下方正在噴血的、穿著秘銀鎧甲的軀體還很眼熟。
當狗頭人首領的腦袋還飛在半空中時，血腥瑪麗看準其飛行軌跡，縱身躍起，扭腰直踢：“死禿子！接住！”
“啊？”
“咚”地一聲悶響，下意識伸出手的禿落夫斯基身子往後一仰。
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好幾步，穩住身體重心，然後才發現手上血呼啦幾的那個東西，是勒托的狗頭。
禿落夫斯基只楞了一秒，就明白了血腥瑪麗的意思，當即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清風術，飛快跑向保加利亞所在的戰壕。
半分鐘後，戰況焦灼的主戰場上，一根法杖冉冉升起，法杖的尖頭處插著一顆腦袋。
所有看到那顆腦袋的狗頭人，全都楞住，隨後要麽被殺，要麽扭頭就逃。
首領都被殺了！
再不跑，就來不及了！
現在唯有回到龍族位面，回到偉大主人的身邊，他們才有活命的機會！
這群血族太可怕了！
和之前的狀況相反，大批狗頭人開始往空間裂縫處撤退，在他們後面，還活著的玩家從戰壕裏爬出，開始窮追猛打。
在這些追殺逃兵的人裏，有那麽十幾個人顯得行蹤詭異，他們就是以禿落夫斯基為首的“萬界瘋人院”。
這群形跡可疑的人將地上狗頭人的盔甲剝下來，給自己套上，然後又給自己全身糊上泥土以及狗頭人的血。之後，他們就在禿落夫斯基的清風術加持下，迅速越過其他玩家，當先沖進逃跑的狗頭人大軍中。
保加利亞第一個發現異常。
但他是個短腿戰士，沒有禿子的清風術，不要說追上狗頭人了，在追殺的玩家大軍中也只處在中游。
沒辦法追上去問，只能在好友頻道裏私聊：【禿子，你在幹什麽？！】
【保哥，你就不好奇龍族位面是啥樣子的嗎】
保加利亞：【？？？】
禿落夫斯基：【別害怕，世界那麽大，我想到處去看看】
保加利亞：【？？？？？？】
那你就要跟著那群狗頭人一起爬時空通道？
這樣真的沒問題嗎？！
那條黑漆漆的空間裂縫不就是個刷怪點嗎？
禿子爬進去不會跑到什麽數據裏世界吧？！！！
就算是習慣了發小神鬼思維的保加利亞，此時還是不由被對方的突發奇想驚到了。
偏偏除了禿落夫斯基，另外十幾名“萬界瘋人院”的玩家，也跟著他們會長一起爬了。
這些和狗頭人格格不入的身影，很快就和其他玩家來不及攔截的狗頭人一起，消失在裂縫深處。而好友頻道裏，禿落夫斯基也沒再回話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我看到了……”艾爾莎好不容易回過神，松開剛才下意識咬住的唇。
她舔舔自己的牙印，收住了想要伸長的虎牙，卻沒收住嘴角邊的笑容：“他還挺會想的。”
“他們過去，會被龍族殺掉吧。”
“肯定會。說不定剛出通道，就會被殺呢。”
萊斯特挑眉。
艾爾莎沖他笑道：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，我不是在幸災樂禍。我笑，是因為這樣一來，我就能反過來在龍族位面開傳送陣了。”
玩家身體裏的血，皆來源於她。
他們是她手眼的延伸。
之前在荊棘堡壘時，艾爾莎就這樣打開過通往堡壘三層的傳送陣，讓地精過去給她搬東西。
而現在，因為橫跨了兩個位面，如果只是玩家爬到那邊的話，她可能還沒法開。
但他們一在龍族位面露頭，一定會被守在通道旁邊等結果的龍族殺害，那樣他們的血就會滴落在龍族位面中……
艾爾莎正想著呢，突然感覺到什麽，立刻眼睛一亮：“死了！都死了！好耶！！！”
而這時候，還在戰場上收尾的保加利亞，才收到發小遲來的回覆：【淦！老子還什麽都沒看清呢，就被殺了！不過殺我的好像是頭金龍，那是我們接下來要打的BOSS嗎？】
保加利亞還沒來得及回覆他，就看到了剛刷新出來的系統消息——
【因玩家禿落夫斯基、女乃並瓦……的舉動，獲得成就稱號（金色傳說）“位面入侵者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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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說這處位面由黃金龍王伊凡發現並占領，第一紀元以後, 龍族陸陸續續退到這個位面生活。
時至今日，除了搶奪財富和美食，龍族不再在主世界出現。
此時, 在這處位面的西北方荒漠上, 近十萬狗頭人大軍擁擠在一起，全副武裝。
他們正等待隊伍最前方的時空甬道穩定, 然後就能通過甬道去往神秘、未知又充滿財富的永夜領域。
相較於龍族的長壽, 血族可謂是永生不朽。除了太陽和光系法術，他們沒有天敵。
如果說龍族的長壽帶來了富有，那血族就有巨富！超級富！無敵富有！
據說血族君主的寶庫裏，無數金銀珠寶堆積成數座小山，稀世難尋的珍寶像垃圾一樣被扔得到處都是。而且這只是一處寶庫, 類似的地方在永夜領域還有幾十處！這些曾經的人類貴族，在成為永生不死的黑暗種族後，比他們生前更為富裕！
這麽多的寶貝，如何不讓喜好亮晶晶的龍族心動！
正是被這些財富驅使, 以金龍索爾為首的十幾只真龍, 才放下彼此間的恩怨，攜手合作，共同打開了通往永夜領域的時空通道。
通道打開不易, 維持更難！
為了讓通道打開到足夠龍族出入，也是為了試探血族情況, 這些真龍決定讓他們的眷族先去打頭陣。
等十萬狗頭人大軍撐大了時空甬道, 偉大的龍族就會親身降臨, 將血族的財富一網打盡！
什麽？
你說血族女王？
遇上當然就跑啊！
反正他們有十幾只，血族女王就一個，就算要抓也只能抓到他們當中最倒黴的那個家夥，其他人可以趁機返回龍族位面關閉隧道。
到時候就算是血族女王，也只能抓著唯一的倒黴蛋洩憤，然後面對她空空如也的寶庫哭泣。
而他們就能在新擄來的金山銀山上打滾慶祝啦！
被索爾找上的龍族，都是被他描繪的這副情景所說服，每只巨龍都堅信，自己不會是最倒黴的那一個！
這種自信也傳染給了他們的眷族。
每只狗頭人都堅信，他們侍奉的主人是最強的！所以他們也是最強的！已經沒落的血族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！
聽索爾大人和其他大人閑聊，這幾百年裏，血族都沒在主世界出現過，可以想象這個種族現在衰落到什麽地步了！
等到時空甬道一開，他們就將在主人們的指示下沖進血族的位面，大殺特殺！！！
萬眾矚目下，已打開了三天的時空通道終於徹底穩定下來。
十萬狗頭人大軍，在首領勒托的一聲命令下，開始行動，向永夜領域進軍！
初始的時空甬道並不寬敞，一次只能容納五十名狗頭人同時通過，而且還只能匍匐前行。
因時空的擠壓感，每只狗頭人在爬行時，都感覺自己在通過一條狹窄的管道，明明旁邊還有空隙，胳膊卻伸展不出去，只能靠膝蓋和手肘拼命向前蠕動。
幸運的是，通道本身並不長。只爬了幾分鐘，最先進入甬道的狗頭人就看到了盡頭處的光明。
這只狗頭人深吸一口氣，加快速度，奮力一掙！
在掉出甬道的瞬間，蜷縮四肢，就地翻滾！
這樣的姿勢既能護住身體弱點，防止被一擊必殺，還能在落地的瞬間，最快速度翻身而——
“嗷！”
最先跳出隧道的幾名狗頭人跳起來嗷嗷大叫，他們最先著地的背部紮滿了荊棘！
這些荊棘甚至還是活的！
像吸血蠕蟲一樣，瘋狂往狗頭人的身體裏鉆！
“是吸血荊棘！”
“法師，法師！火！火！”
“後面的註意，用鞋子踩地！”
“……”
五十名狗頭先鋒原地起跳，大吼大叫。
他們的聲音落在幾百米外的玩家耳中，就是不明意義的幾聲嚎叫。
來了！
所有蹲在戰壕裏的玩家精神一震！
同時聽到團隊頻道裏，保加利亞的吼叫：“全員都有！狗頭人來了！法師一隊準備！”
原本低頭蹲防的法師同時站直身體，舉杖的舉杖，念咒的念咒。
而在他們瞄準的中心，一道三米高的黑色狹縫像傷口一樣，橫貫在半空中。
不斷有狗頭人像下餃子般，從罅隙中湧出。
最開始由“草藥種植”玩家設置的吸血荊棘陷阱，很快在狗頭人人數的沖擊下化為烏有。就算是中招的那些狗頭人，除了小部分沒反應過來的，大部分都在法師火焰的灼燒下，順利擺脫了被吸幹的噩運。
在玩家們念咒的短短幾秒內，戰區中心的狗頭人已達到了上千只！
這些狗頭人站定之後，就開始沖向四面八方的戰壕：
“嗷嗷嗚嗷——”
“放！！！”
語音中的嘶吼和敵人的嚎叫混在一起，齊齊奏響戰鬥樂章。
這樂章比保加利亞放的戰歌還要激昂，讓人腎上腺素分泌，血脈僨張。
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，五顏六色的法術光芒，開始將樂章推向高潮。
風、火、水、雷、土、暗六系法師同時出手，將戰場分割為三大片區域。
其中風系和火系法術交纏在一起，風漲火勢，讓火浪勢頭更高。
水系和雷系自然是一組，讓一只只前沖的狗頭人當場立定，渾身抽搐。
在暗系法師控制的戰場上，一團團黑霧彌漫，遮住了上方月光，將能見度降到最低。分不清方向的狗頭人開始混亂，互相擠壓碰撞踩踏，趁著這個時候，地面伸出一根根土刺，一穿為二甚至三四五。
只是瞬間的功夫，剛擺脫了吸血荊棘的狗頭人就開始成排倒下。
而這時候，戰壕裏的法師一隊在保加利亞的指揮下，退下休息，一列射手站起，搭弓拉弦。
“射手一隊，準備！！！”
“放！”
“嗖嗖嗖！”
漫天箭雨傾斜而下。
一只箭矢劃破空氣，伴著銳響，擊中一只剛爬出空間甬道的狗頭人腦門。
“射手一隊，退！法師二隊，準備！！！”
戰壕裏遠程玩家的交換有條不紊，戰場上狗頭人死傷慘重，哀鴻遍野。
這就是陣地戰對步兵的優勢。
而這一切，早在保加利亞等人的預料中。
一小時前，在剛剛建成、還未投入使用的貿易廣場中央，數名玩家盤膝圍坐，他們當中放著一張手工地圖。
地圖的紙張由女王近侍萊斯特友情提供，所用的炭筆則是玩家自制，地圖本身的繪制，也全由玩家們一手操控。上面除了草草標記出的迷霧森林和王城位置，最清晰的就是位於迷霧森林邊緣南部的一圈戰壕。
被戰壕包圍的圓形地帶裏，還套著一大一小兩個環帶，從外向內，依次被標註為“雷區”和“陷阱區”。而在“陷進區”的最中央，是一條被反覆塗黑、宛如一道傷痕的黑色齒形圖案。
保加利亞的手指，正點在這道圖案上：“我問過萊斯特了，最開始的空間通道一次只會吐出50只狗頭人，然後隨著時間推移，通道會越來越大，傳送的狗頭人也會越來越多，預估一共會有十萬只。”
“十萬……”瑪瑪米亞倒吸一口涼氣，“萊斯特不會在故意唬我們吧？我們總共也就五千三百人，其中五千還是剛進來的小白，這仗怎麽打？沒法打啊！”
“人數上，的確是我們處於絕對劣勢。但不要忘了，除了人和，戰爭三要素還包括天時和地利，恰好，這裏是永夜領域，是我們的地盤，後兩者我們都占全了。”保加利亞說著，擡手沖雙木亦大豎起拇指，“木佬就是牛逼，任務才刷新，就反應過來這點。現在在木佬帶領下，城建大隊的人已經將戰壕全部挖好了，到時候，我們直接打陣地戰！”
他說得這麽胸有成竹，讓瑪瑪米亞等人重新冷靜下來：“行，你繼續。”
“接下來的內容，都是我跟木佬、瑪麗大佬等人商量出來的，只是初步構想，有任何問題，你們可以隨時提問補充。”保加利亞先將這句話拋出，集中所有人的註意力，然後才將作戰計劃娓娓道來，“首先，在陷進區布置吸血荊棘，初步打擊狗頭人的士氣。因為時間太緊，吸血荊棘剛移植好，殺傷力不強，估計殺不死幾個狗頭人。但沒關系，我們的目的就是挫敗它們的銳氣！
吸血荊棘發功之後，就該遠程玩家上場了。我初步將其分為法攻隊和物攻隊，也就是法師和射手隊。最好這兩支隊伍，再進行細分，可以輪流上場，交替進行。
因為敵人多，不需要瞄準，還不需要擔心隊友誤傷，所以這一輪攻擊閉著眼放就行，所有掌握了攻擊技能的二測玩家都能上。這時候，狗頭人大軍一定會死傷慘重，士氣遭到第二次挫敗。
接下來，他們一定會重振旗鼓，向我們發出更猛烈的沖擊。這樣一來，他們就會沖進瘋人院他們挖出來的雷區。”
說到這裏，保加利亞停下來，跟其他人一起看向驕傲挺胸的禿落夫斯基。
黑臉光頭似乎察覺不到大家視線中的異樣，反而閉著眼睛搖頭晃腦，雙手向兩邊空按：“基槽勿六，皆坐皆坐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保加利亞：“……咳。總之，是地雷就對了。畢竟我問過岡格羅，他跟我說，狗頭人嗅覺靈敏，地精排洩物對他們的殺傷力其實不比真正的地雷小。”
一只手在眾人中伸起。
保加利亞點頭：“我在你身後，請說。”
“提問，等狗頭人穿過雷區沖到戰壕面前，我們就要跟他們近身戰了。到時候，保哥你確定，那個啥不會影響我們己方士氣嗎？會不會有人臨陣脫逃？”
在場幾人順著他的話想象了一下，一群渾身都是地精排洩物的敵人朝自己沖來……
呃，好像是讓人挺想轉身就跑的。
這下，就連保加利亞都沈默了。
結果，還是禿落夫斯基自己站了出來。
他大手一揮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指甲蓋大小的綠色小球：“別害怕，我早有準備！這是我跟昆娜一起研究制作的氣味芳香劑，到時候往鼻孔裏一塞，就只能聞到花香啦！我是不是很機智很聰明？”
沒人附和。
相反，瑪瑪米亞臉色鐵青著反問：“花香味的屎，就不是屎了嗎？！”
“那總比聞著屎味戰鬥好吧。”禿落夫斯基聳肩，當先撚起兩顆小球塞進自己鼻孔，甕聲甕氣道，“你們不要拉倒，到時候人頭都是我們瘋人院的，排行榜前百名就由我們公會承包啦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靠！
眾人在心中一起罵娘，甚至懷疑這也在禿落夫斯基的算計中！
要不然這小子怎麽不用其他東西做“地雷”，非要挖坑埋屎做什麽。
這不是惡心敵方己方你我他麽！
看來他就是想趁機搶戰功！
在場各個公會會長眼中都燃起了熊熊怒火，一個個伸手搶走禿落夫斯基手心的小球，試了一下。
除去有些悶以外，氣味意外不錯，仿佛瞬間處身百花園中。
禿落夫斯基見眾人神情放松，咧嘴一笑：“這些都是試用品哦。想要更多，就用貢獻值在我們公會副會長手裏買吧。我已經向萊斯特申請開啟了貿易模式，十點貢獻值一顆，數量有限，量大從優~”
眾人：？？？？
你他媽找死！！！
對視一眼，話不多說，先把這個死光頭打一頓再說！
最後，鼻青臉腫血條近乎歸零的禿落夫斯基不得不宣布，只要一點貢獻值就能買一顆芳香球。
眼見其他人摩拳擦掌還要打，他趕緊扯著嗓子聲明：“你以為這東西是憑空變出來的嗎？！我們公會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才跟昆娜一起研制出來的？還不是想幫大家！制作這東西也是要原材料的好吧！一點貢獻值已經是跳樓大甩賣了！是良心成本價！！！殺人啦，搶劫啦，還有沒有王法啦！女王大人救命啊！！！！”
不得不說，禿落夫斯基的嗓門還挺大，語調富有感染力，扯著嗓子吶喊時，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。
再加上有他的好兄弟保加利亞打圓場，一番扯皮後，其他人還是默認了這個價格。
眼下，在戰場上，狗頭人正在雷區糞坑中掙紮，一股惡臭彌漫在戰場上，向四周擴散。
戰壕內的玩家們在臭氣襲來的瞬間，立刻掏出芳香草球塞進鼻子裏，然後拿著武器繼續戰鬥。
法術的光芒不斷閃耀，銳利箭矢劃破空氣，嗖嗖直響。
無論是法術攻擊，還是木質箭矢，被熏得七暈八素的狗頭人都無力阻擋，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被貫穿。
原本在這個距離下，狗頭人法師和弓箭手也能進行反擊，但無奈，這些身體脆弱的遠程攻擊手，在落入糞坑的剎那，就已經快暈了過去。
少數沒踩坑的，仍然被旁邊隊友身上的氣味沖昏頭腦，放出去的法術箭矢軟弱無力，還沒飛到戰壕就墜落在地。
“好！很有精神！繼續保持！”
所有玩家耳邊響起保加利亞甕聲甕氣的聲音，“法師射手不要停！戰士做好近戰準備！”
盡管玩家們的攻擊從一開始就沒停下，地上的兩輪陷阱也輔助留下眾多狗頭人的屍體，但隨著戰場中心空間甬道的越來越大，狗頭人數量越來越多，雙方之間的距離還是在不斷逼近。
開戰之前，保加利亞就向各遠程小隊的隊長說明白了，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兩軍相接前，盡可能多的殺死敵人，減輕近戰壓力。
因此，隨著狗頭人大軍的逼近，戰壕中遠程玩家的輪換速度也越來越快。
戰壕內部的地下室裏，二測休閑玩家們制造補給品的數量也在急速增加。
除了射手們需要的木質箭矢，玩家制造的補給品還包括一種藍綠色的熒光液體。
這種看上去很詭異的飲品，是昆娜發明的血族專供魔力補充劑，用料便宜，制法簡單，補魔效果出眾，還沒有負面效果，唯一缺點就是保鮮時間極短，基本剛制作出來就要立刻服用，否則藥效會迅速揮發。
放在平時，玩家根本不會攜帶這種占體積的“垃圾”藥劑。
但現在，制藥工廠就在旁邊，這就是最好的補充劑。
每一隊法師退下後，就會接過旁邊後勤補給員遞來的小木瓶，看也不看一口飲下。
待魔力條恢覆過半後，他們就再次上前，替換掉箭筒射空的射手們。
接下來，就是射手補充箭矢，再去替換下一隊法師。
如此循環往覆，才形成戰場上法術箭矢不斷的情形。
但這種輪換，只有玩家心中清楚是怎麽回事，作為被攻擊對象的狗頭人，早就被接二連三的轟炸打得暈頭轉向，氣勢低迷。
它們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逼近，對敵人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壓力。
相反，如今戰場上的狗頭人，許多已在心裏打起退堂鼓。
戰前，它們的主人告訴它們，如今的暗夜領域已沒有高等血族，只有一些不值一提的魔獸怪物，所以它們才信心十足，覺得擠過空間通道後，就是屬於它們的天下。
可誰知，剛出通道，它們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，接下來就是永無止盡、從不間斷的攻擊。
遠處的敵人像是法力無盡，箭矢不絕般，不斷進攻。
身邊的同胞不斷倒下，每一只死前都抓緊自己的武器，發出不甘哀鳴——
狗頭人不怕死亡！不怕犧牲！
但它們不能接受這種，連敵人衣角都沒摸到，己方就死傷慘重的情況！
更何況，在這處可怕的戰場上，遍地布滿可怕的坑洞，裏面裝滿了地精排洩物！
一不小心，一腳踩空，掉進坑洞，那就是被排洩物淹沒的噩運！就算僥幸沒被淹死，也會被熏暈，然後在好不容易爬起身時，被法術或者箭矢一發爆頭！
可怕！
太可怕了！
他們的敵人太可怕了！
不管那是高等血族還是其他什麽，總之，好可怕！！！
比它們殘暴的主人們還要可怕！
狗頭人貧瘠的語言詞庫不允許他們想出更多形容詞。
它們只知道，再不逃走，自己也要像身邊的同伴一樣，要麽被屎淹沒，要麽被術法擊中，身體開花、頭腦爆炸！
逃！
一定要逃！！！
幾名狗頭人再也忍受不住心裏的恐懼，扔掉手裏武器，轉身就跑。
他們的目標是那條空間裂縫。
此時裂縫已擴張至十幾米長，足夠讓這幾只狗頭人擠在同胞中間再爬回去。
一只狗頭人刺客跑得最快。
當它的手摸上縫隙邊緣時，一柄重斧從空間裂縫裏探出，一斧頭砍下這名刺客的腦袋。
血柱噴湧，灰綠色腦袋高高飛起，狗頭人的臉上還殘存著恐懼與喜悅混合的扭曲表情。
而後，這張扭曲的臉被一只四趾腳爪徹底踩扁。
“無能的逃兵！！！”狗頭人首領勒托爬出裂縫，朝幾名驚恐看它的同族怒吼，“索爾主人對你們非常失望！！！”
“刷！”“刷！”“刷！”
重斧舞動，連續三道殘影閃過，又是三道血柱升起，三顆腦袋掉落。
其他狗頭人再不敢回頭。
勒托狹長的眼睛冷冷掃過這些同族，擡手一揮：“跟我來！沖破這些血族的包圍圈！主人說了，這些血族近身戰很弱，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！隨我殺光他們！”
“嗷！！！！!”
沖天的嚎叫驚動了所有玩家，尤其是作為戰場指揮的保加利亞。
可惜現在場上太混亂，雙方法術箭矢起飛，塵土飛揚，糞泥四濺，嚴重影響了他的視線。
就在保加利亞心生不安之時，清脆的系統提示音響起——
【各位玩家請註意，狗頭人首領勒托已出現！】
【擊殺首領單位勒托，將獲得經驗值500點，聲望 5，貢獻值500點，同時獲得成就稱號（紅色特殊）“弒君者”（非唯一性）】
像是怕他們沒聽見一樣，提示音連續響了三聲，獎勵內容也在世界頻道上重覆刷新三遍。
同時，狗頭人首領勒托的位置也在各玩家的小地圖上出現，那是一個金色小點。
而隨著勒托本人向戰壕的靠近，所有玩家都看見戰場上出現了一個金色名字。
那只格外高大狗頭人身披銀甲，手拎重斧，頭頂金光閃閃的ID。
ID之下，就是它比別的狗頭人多出一截的血藍條。
再配上他身後隊形齊整的一大群精英狗頭人，看上去好特別！好顯眼！好讓人心動！
“我去！！！”團隊頻道裏，保加利亞的音調瞬間提高八個度，“殺手隊註意！戰場boss出現了！註意攔截引怪，千萬別讓他跑了！！！”
所謂的殺手隊，就是由血腥瑪麗率領、“串串香”公會成員組成的刺客隊，利用刺客職業的高機動性，在戰場上查缺補漏，處理特殊情況。
例如，眼下對狗頭人首領的圍追堵截。
勒托看到這些主動迎上來的血族，起初的確驚了一下，但在交手之後，它就在心裏冷笑起來。
索爾主人說得沒錯！
這些血族弱得要命！
就算是高等血族，這麽弱的實力，也不足為懼！
一時間，勒托信心大增，手中重斧揮得虎虎生風，很快就砍斷了一名短發女血族的右手。
勒托本以為女血族會後退、會痛呼、或者至少皺一下眉，沒想到對方眼都不眨一下，用左手接住同手臂一起飛出去的匕首，就重新攻了上來。
本該噴湧的鮮血，因為血族的特殊體質，只滴了幾滴就止住了。
甚至過了一會兒，地面上的屬於其他狗頭人的血開始主動往短發女血族的傷口處鉆，她的右臂居然有了生長的跡象！
勒托一楞，又迅速反應過來，趕緊擡臂。
“鐺！”
火星四濺。
匕首的側鋒和重斧斧背相交，勒托的視線對上短發女血族的雙眼。
明明對方面無表情，眼無波瀾，勒托卻硬是覺得自己仿佛在女血族的眼中看到無盡的瘋狂。
那種視死如生，只為戰鬥的狂熱，饒是它這個身經百戰的狗頭人戰士，都不由為之膽寒。
心中膽氣一洩，揮動重斧的動作就不禁有些遲滯。
等勒托回過神來，已經遲了。
女血族就像看不到他的斧鋒一樣，身子一蜷，整個人合身撞了過來。
她的頭皮幾乎貼著重斧擦過，幾縷飛揚在空中的黑色發絲被鋒利斧刃切斷，飄飄然墜落。
“砰！”
已經落地的發絲一震，又被一註鮮血壓下。
“刺啦”一聲，匕首刀尖硬是插在勒托盔甲的關節接口處，劃出一道見骨傷口。
“嗷！”
勒托勃然大怒，一腳踹飛女血族。
然後在後者倒飛出去時，不顧噴血的刀傷，繼續揮斧追擊！
可惜這時候，其他血族已經反應過來，合身撲上，擋住了勒托。
勒托和他手下的精英狗頭人護衛這才發現，這些血族雖然實力不強，人數不多，卻悍不畏死！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種生物都要瘋狂！
常常一個血族被殺死了，另一個眼皮都不眨一下，直接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上！
還有人直接抓起同伴屍體當盾牌用！甚至還有割了同伴腦袋當暗器甩的瘋子！
這樣褻瀆同族屍體的行為，勒托聞所未聞！
傳說中優雅自持的高等血族絕不會這個樣子！
而如果是低等血族的話，又不可能會有躲避攻擊的智慧！
所以，眼前這些血族是怎麽回事？！！！
當又一名狗頭人護衛和兩名血族同歸於盡時，勒托終於膽怯了。
他轉身就往空間縫隙處跑。
當然，他不是要逃，而是發現這些血族的不對勁，要回去稟報給索爾主人！
必須讓索爾主人小心！
這些血族很不對勁！
要是不小心，很可能連偉大的索爾主人都會……
總之！
要趕緊回去！
“呼——”
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颶風迎面而來，直接將猝不及防的勒托吹了個仰倒。
雖然他很快就從地面跳了起來，但身後的血族也重新圍了上來，為首的女血族右臂已經長出了一小半！在她腳下，那些鮮血像認她為主了一樣，隨她流動！而更多的鮮血則在勒托腳下圍繞，時不時絆他一下。
在好幾次被打亂了步伐之後，勒托終於反應過來，朝遠處看去。
那裏有個舉著法杖的血族，正以一個猥瑣的姿勢蹲在一道淺坑裏，時不時探出頭來看向這邊，揮動手裏法杖。
而隨著法杖的每次揮動，地面上的鮮血都會流動幾分。
原來是那個血族法師搗的鬼！
就說他身上的傷口，怎麽到現在都沒止血！
勒托嚎叫一聲，不管其他血族，直接沖向那名法師。
對方似乎嚇了一跳，身子往後一仰，看動作是一屁股坐在了坑裏。
呵。
就這？
難怪只能躲在一旁耍陰招。
勒托嘴角溢出冷笑，決定臨走之前，把這個血族法師砍成八瓣！
“清風術！”
又是一股颶風，這次是從左側吹過來。
盡管勒托聽到了聲音，有所防備，但還是不小心被吹得慢下腳步。
而那些血族刺客，又趁機追了上來，將他攔住。
再之後，是其他狗頭人護衛。
很快，狗頭人和血族再次戰成一團。就像此刻主戰場上，已經短兵相接的兩方主力一樣。
混戰中，勒托抽空朝之前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，結果就看到一個黑光頭沖他咧嘴一笑。
隨後，黑光頭從自己身後掏出一大片葉子包裹的東西打開，再次揮動短杖：
“清風術。”
勒托趕緊沈腰紮步，握緊重斧。
然而，撲面而來的並非是之前兩次的颶風。
相反，這次可謂是清風拂面，給燥熱的戰場帶來一些清爽涼意。
就在勒托以為對方法術失敗時，一股惡臭陡然襲來！
剛剛怡人的清風，瞬間變成殺人的臭氣！熏得勒托眼淚掉下來！
“死禿子！”從開戰以來，不發一言、冷酷無情的短發女血族勃然變色，大聲怒喝，“我要剝了你的皮！”
“瑪麗大佬我是在幫你的忙！快砍了那個金光閃閃啊！”
金光閃閃？
誰？
勒托被臭氣熏暈的大腦裏飄過這兩個問題。
下一秒，他就發現自己身不由己地飛了起來，下方正在噴血的、穿著秘銀鎧甲的軀體還很眼熟。
當狗頭人首領的腦袋還飛在半空中時，血腥瑪麗看準其飛行軌跡，縱身躍起，扭腰直踢：“死禿子！接住！”
“啊？”
“咚”地一聲悶響，下意識伸出手的禿落夫斯基身子往後一仰。
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好幾步，穩住身體重心，然後才發現手上血呼啦幾的那個東西，是勒托的狗頭。
禿落夫斯基只楞了一秒，就明白了血腥瑪麗的意思，當即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清風術，飛快跑向保加利亞所在的戰壕。
半分鐘後，戰況焦灼的主戰場上，一根法杖冉冉升起，法杖的尖頭處插著一顆腦袋。
所有看到那顆腦袋的狗頭人，全都楞住，隨後要麽被殺，要麽扭頭就逃。
首領都被殺了！
再不跑，就來不及了！
現在唯有回到龍族位面，回到偉大主人的身邊，他們才有活命的機會！
這群血族太可怕了！
和之前的狀況相反，大批狗頭人開始往空間裂縫處撤退，在他們後面，還活著的玩家從戰壕裏爬出，開始窮追猛打。
在這些追殺逃兵的人裏，有那麽十幾個人顯得行蹤詭異，他們就是以禿落夫斯基為首的“萬界瘋人院”。
這群形跡可疑的人將地上狗頭人的盔甲剝下來，給自己套上，然後又給自己全身糊上泥土以及狗頭人的血。之後，他們就在禿落夫斯基的清風術加持下，迅速越過其他玩家，當先沖進逃跑的狗頭人大軍中。
保加利亞第一個發現異常。
但他是個短腿戰士，沒有禿子的清風術，不要說追上狗頭人了，在追殺的玩家大軍中也只處在中游。
沒辦法追上去問，只能在好友頻道裏私聊：【禿子，你在幹什麽？！】
【保哥，你就不好奇龍族位面是啥樣子的嗎】
保加利亞：【？？？】
禿落夫斯基：【別害怕，世界那麽大，我想到處去看看】
保加利亞：【？？？？？？】
那你就要跟著那群狗頭人一起爬時空通道？
這樣真的沒問題嗎？！
那條黑漆漆的空間裂縫不就是個刷怪點嗎？
禿子爬進去不會跑到什麽數據裏世界吧？！！！
就算是習慣了發小神鬼思維的保加利亞，此時還是不由被對方的突發奇想驚到了。
偏偏除了禿落夫斯基，另外十幾名“萬界瘋人院”的玩家，也跟著他們會長一起爬了。
這些和狗頭人格格不入的身影，很快就和其他玩家來不及攔截的狗頭人一起，消失在裂縫深處。而好友頻道裏，禿落夫斯基也沒再回話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我看到了……”艾爾莎好不容易回過神，松開剛才下意識咬住的唇。
她舔舔自己的牙印，收住了想要伸長的虎牙，卻沒收住嘴角邊的笑容：“他還挺會想的。”
“他們過去，會被龍族殺掉吧。”
“肯定會。說不定剛出通道，就會被殺呢。”
萊斯特挑眉。
艾爾莎沖他笑道：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，我不是在幸災樂禍。我笑，是因為這樣一來，我就能反過來在龍族位面開傳送陣了。”
玩家身體裏的血，皆來源於她。
他們是她手眼的延伸。
之前在荊棘堡壘時，艾爾莎就這樣打開過通往堡壘三層的傳送陣，讓地精過去給她搬東西。
而現在，因為橫跨了兩個位面，如果只是玩家爬到那邊的話，她可能還沒法開。
但他們一在龍族位面露頭，一定會被守在通道旁邊等結果的龍族殺害，那樣他們的血就會滴落在龍族位面中……
艾爾莎正想著呢，突然感覺到什麽，立刻眼睛一亮：“死了！都死了！好耶！！！”
而這時候，還在戰場上收尾的保加利亞，才收到發小遲來的回覆：【淦！老子還什麽都沒看清呢，就被殺了！不過殺我的好像是頭金龍，那是我們接下來要打的BOSS嗎？】
保加利亞還沒來得及回覆他，就看到了剛刷新出來的系統消息——
【因玩家禿落夫斯基、女乃並瓦……的舉動，獲得成就稱號（金色傳說）“位面入侵者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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